六 该给家里报个平安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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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经的车此时刚到丹的家门口,停了下来。他坐在车内朝外看了一眼,问道:“我的枪呢?”保镖伸手从座位底下够出一个枪盒递给胡经。胡经笑眯眯地打开枪盒,只见里面放着一金一银两把大口径手枪。他拿起其中一把枪,在枪身上哈了口气,用衣袖小心地擦了擦:“妈的,定制的,别还没开荤就磨花了。”说着照司机后脖颈就是一巴掌,“开那么快,磨花了,我拿你祭我的枪。”那人缩着脖子说:“我……我先下去看看。”

  胡经坐在车内,左右手各拿着一把枪,皱着眉头自语道:“今天用哪把好呢?”还在犹豫的时候,保镖从丹的家里出来,走到车边对胡经说:“屋里只有丹的老妈,他老爸和老婆下地干活去了。”

  胡经又看了看手里的枪,眉头越锁越紧:“一人一枪,可是有三个人,只有两把枪,第三个用哪把好?”

  保镖清了清嗓子,说:“**,你看……”

  “看什么看?把人都给我带这儿来。”胡经冷冷地看了保镖一眼,自己下了车,把两把枪插到腰后,感觉有什么在扯他的裤脚,低头一看,脚下一只也就三个月大的小狗正咬他的裤腿。他蹲下来伸手摸了摸那只小狗的耳朵,小狗高兴地舔着他的手。胡经来了兴致,像是忘了自己来干什么,索性跟那狗玩起来,小狗不认生,没两下便四脚朝天地躺在地上打滚。胡经用手指挠着小狗的肚子,嘿嘿地笑着:“爽吗?爽吗?”

  这时,保镖将丹的父母和妻子都带了过来,见胡经在跟小狗玩,怯生生地说:“**,人,来了。”

  胡经抬起头,看了眼一家三口,忘了手还在小狗的嘴里,不知不觉地手伸到了小狗的嗓子眼里,小狗用刚换的小牙咬了一下。胡经一惊,猛地把手从狗嘴里抽回来,手指上多了一道淡淡的白印。他站起身来看看手上的印子:“妈的,咬我。”猛地一脚踢向小狗,小狗吱的一声凌空飞撞到几米开外的一棵树上,掉在地上,抽动了几下,没了动静。

  胡经把手指凑到保镖面前问:“用不用打疫苗?”

  等保镖去看时,那个白印已经消失了,说:“**,没破皮,不用。”

  “啊。”胡经回头看看小狗的尸体,“怎么不早说。”丹的父亲和妻子站在一边,满脸惊恐地看着胡经,三个人越拥越紧。胡经让人帮他倒了瓶矿泉水洗了洗手,甩着手上的水走到丹的父亲面前问道:“去探过监了?”

  丹的父亲小心地听完胡经保镖的翻译,用力地点点头:“胡老板,您吩咐完,我们把家里的事安顿了一下就去了。”

  胡经点点头,又问:“他答应了?”

  丹的父亲愣了一下,低下了头,但很快又抬起头,眼神明显开始慌乱了:“答应了,答应了,他说他会尽快办好。”丹的父亲的声音越来越低。

  胡经笑了笑,扭头问丹的妻子:“是吗?”

  丹的妻子头埋在胸口,轻轻点了点。胡经四下看了看:“你们家的坟地离这儿远吗?”

  丹的父亲说:“不,不远,就在山上。”

  胡经顺着丹的父亲指的方向朝山上看着,大约三百米的地方,有几个坟头。胡经一撇嘴,说:“还是有点远,算了,一会儿辛苦你们了。”看了看身边几个手下,又对丹的父亲说:“就因为你的儿子没教好,自己老婆的话他不听,连自己老子的话也不听。”胡经突然喝道,“孽子!你们全家一起耍我。”所有人被吓得浑身一颤。胡经双手从腰间抽出枪,举起来对准了丹的父亲:“你教子无方。”双手慢慢地扣向扳机。

  丹的父亲无力地跪倒在地上。丹的妻子跟着也跪倒在胡经的脚下。就在这时,只见宁志从远处跑来大声喊道:“**。”

  胡经扭过脸一看,见是宁志,很是意外,大声回应:“啊?”

  宁志一边跑一边说:“你等一下,我有话说。”

  “你说什么?”胡经扣动了扳机,丹的父亲应声倒在地上。丹的母亲只是呆呆地看着,绝望而干涸的眼睛里竟然没有一滴眼泪。丹的妻子顾不得溅在脸上的血,缩在地上捂着嘴,生怕哭出声来。

  宁志赶了过来,喘着气,看着地上的老人:“**。”

  这时胡经又将枪口对准丹的妻子,问宁志:“你刚才说什么,太远我没听清,刚才被一只狗咬了,难道被狗咬影响听力吗?”胡经摇摇头,看着丹的妻子一个字也没说便要开枪。宁志见状,猛地将胡经手臂推开,枪声响后,子弹射向了一边。枪从胡经手中掉落,摔在地面的一块石板上。

  胡经看着自己心爱的枪摔在了石板上,扭过头冷冷地看着宁志一言不发。“对不起,**。”宁志弯腰去帮胡经捡枪。哪知刚弯下腰够到枪,胡经照着他的后腰就是一脚,宁志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

  胡经就手从地上捡起一根麻绳,抡起来对着宁志便抽去,绳子带着风声“呼”的一声抽在宁志的身上。宁志挥手一挡,绳子抽到了胳膊上,绳头却打到了脖子上,很快胳膊和脖子上便渗出血来。胡经并没有停手,抡着绳子一下接一下地打起来……好一会儿,打累了才停下来,俯下身双手撑在膝盖上,拼命地喘着气,看着宁志手里还握着刚捡起的枪,问道:“你怎么不开枪啊?”

  “我冲撞了**,该死。”宁志起身,双手将枪递到胡经面前,“**,这事跟他们没关系,你杀了他们也没用。”

  胡经冷冷哼了一声:“有用没用杀了才知道。”接过枪对准了丹的妻子。

  宁志拦在丹的妻子面前,说:“两天,就两天,两天后如果还没有消息,我帮你动手。”

  胡经笑了笑,说:“如果老包捎给我的消息无误,姓周的这两天就要出来了。两天?你有几个脑袋担得起?”

  宁志说:“就算你杀了他们全家,到时候如果姓周的出来,不还是一样的结果?一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比杀人更好的办法。”

  胡经打量着宁志,说:“你,不是跑来的吧?”又向宁志来时的路张望了一下。

  “开车,半路车坏了,所以只能跑来了。”宁志说。

  胡经冷笑道:“开车?那你杀了多少人把车开出来的?”不等宁志回答,又说:“我印象里你可不是个善类,对我的兄弟动起手来,下的都是死手,呵呵,现在竟然冒这么大风险跑来救这家人?偏偏这家人是丹的家人,是周亚迪的人,是周亚迪的亲信。宁志,我想我以前可能小看你了。”

  胡经的话说到这儿,他所有手下全部举起枪对准了宁志。“**,你怀疑我是周亚迪的人?”宁志知道胡经性格多变又多疑,没想到他多变多疑到这个份儿上。

  胡经举起枪对准了宁志:“我对你不薄,你却背叛我,看来我和‘宁志牌’没有缘分。”宁志看着对着自己的一个个黑洞洞的枪口,笑了:“呵呵,难怪你没有信得过的兄弟,因为诚心帮你的都被你杀完了,我本想把配方给你的……”胡经一听这话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怎么?怕了?原来你也怕死啊?不过现在这个时候,比起配方我更想要你的命。”

  胡经举着枪看了宁志一会儿,对保镖使了个眼色:“我还真下不了手,你来吧,给他个痛快。”

  胡经闭上眼,双手捂住了耳朵。保镖上前对着宁志的后腰一脚,将宁志踹倒跪在地上,枪口对着宁志,抬头又跟胡经确认道:“**。”

  胡经捂着耳朵闭着眼用力点点头。保镖叹了口气:“宁哥,对不起了。”枪口偏向一边扣动了扳机。一声枪响之后,胡经慢慢地睁开眼,却看到宁志站在他的面前,而自己的保镖带着的**个手下的枪口全部对准了自己。胡经大惊失色,瞪着眼看着保镖:“你……”

  保镖叹了口气:“**,不好意思,别乱动,把枪丢在地上,慢一点。”

  不等胡经丢枪,他身后两个手下一左一右将他手里的枪夺了过去,又把他按倒在地上。保镖见胡经被制服,扭头看了眼宁志:“宁哥,迪哥说宁哥是人才,要我们照顾好你。”

  宁志说:“我不认识迪哥。”

  保镖笑了笑,丢给宁志一把枪,瞥了眼胡经又说:“他已经疯了,今天他要杀你,早晚也会杀了我和这里所有的人,不如你带我们去跟迪哥吧,以后我们就是你的人。”

  宁志看看手里的枪,看着跪在地上的胡经,苦笑着说:“你现在相信我了吗?”

  胡经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一向最信任的保镖如今竟然用枪口对着自己,没有说一个字。

  宁志蹲下身捡起胡经的枪,说:“可是太晚了。”卸下**看了眼,随手装好上膛,用枪对着胡经的眉心:“对不起。”

  胡经依然直直地看着自己的保镖,嘴唇颤抖着,不知他是想哭还是想笑。宁志猛地转过身,双手双枪一连开了十枪,短短不到十秒的时间,刚才还拿着枪围着胡经的十个人已全部中枪倒在地上。宁志走到保镖身边,见他胸口的一个弹孔里殷红的鲜血正往外冒,他急促而凌乱地喘息着,用最后的气力不可思议地看着宁志。

  宁志面无表情地用枪口对准了保镖的眉心,说:“对不起,我不认识迪哥。”说完扣动扳机,只听“嗒”的一声,保镖眉心多了一个弹孔,睁着眼没了呼吸。

  宁志转过身,扶起木偶一样的胡经,帮他拍掉身上的土,把枪塞回到他手中:“我把你当老板、当兄弟,诚心帮你把事做大,你却不信我,看来你我的确没缘分。”看了眼身后的尸体,说,“这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既然这里容不下我,我还是回去找亚男姐吧,这枪里还有一颗子弹,你随便。”宁志转身刚走两步,又回过头,“车的确是我抢出来的,但我没杀人。”走出没两步,就听胡经在身后叫道:“宁志。”

  宁志头也没回,一边走一边举起手挥了挥。胡经追上去拦住宁志,看着宁志的眼睛,狠狠抽了自己一个耳光,说:“是我糊涂,你留下来吧,以后我胡经的就是你的。”不等宁志说话,举起枪对着自己的肩膀:“这一枪算给你赔罪。”说完眼都不眨一下就扣动了扳机,子弹射穿了他的肩膀,他浑身一震朝后倒去。

  宁志一把将他扶住:“**。”

  胡经忍着疼,说:“对不起。”他低头看了眼肩上流出的血,“真他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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