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遴选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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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码头上竖起一块一丈长、五尺宽的影石,影石所处的位置极佳,玉珠河上往来的船只在很远的地方就能看见这块巨大的影石。即便是匠镇最好的工匠,看见这块影石,照样赞叹不已。修真者或许能找到天然的影石进行打磨,制成这么大的影石,但凡人能够将小块的影石无缝拼接,使其达到这个尺寸,再制成这样巧夺天工的绝世佳作,不得不说技艺极高。

  就是这么一个绝世佳作,在开幕的第一天便惊呆了所有人。

  四个容貌上佳、盛装打扮的女子次第出现在影石上。她们分明是碧玉楼的四大美女,气质各不相同,或清纯,或冷艳,或文艺,或风情万种,最后影石上出现了几个大字:碧玉楼。

  玉珠河上南来北往的客人都记住了碧玉楼,如果不是赶得急,客人们都愿意停下来,登上碧王楼,看看那四个大美女。

  碧玉楼从此生意火爆,成为匠镇娱乐行业的霸主。

  ……

  三年一度的千机门遴选前夜,林薄失眠了,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坐起来看了一眼路小遗满是血泡的手,忍不住微微一笑,心想,这家伙睡得真香,口水拉这么长。

  这一夜,路小遗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他梦见一块巨大的金光灿灿的龟甲,悬浮在他头顶。龟甲内有个太极图案,还有九颗骰子,骰子上面还有模糊的字。

  七月初七是路小遗的生日,从他六岁记事时起,每到这一天,他都会做同样的梦,第一次做这个梦的时候,他看见的是一片模糊的金光,现在是第七次,梦境一次比一次清晰。

  至于生日,奶妈在他第一次做梦醒来后告诉他,绝对不要告诉把他的生日和这个梦告诉任何人。

  这个梦到底是什么意思?路小遗想不明白,也没心思去想,因为他被叫醒了,然后就看到梅金云正仔细地收拾着东西,不停地叮嘱他。

  实际上遴选的过程很简单,就是两个步骤——过灵门和探元脉。过灵门测的是灵根的发育程度,探元脉测的是灵气入体后必经的经脉的状况。

  但绝大多数人在第一个步骤就无法通过,据不完全统计,每十万人里头才会出现一个灵根度达到百分之六十以上的人。至于第二个步骤探元脉,多数情况下就是走过场,因为只有十亿分之一的概率会出现元脉天生堵塞的情况,但是也不排除有这样的倒霉蛋。

  遴选的站点有很多,匠镇不过是其中一个站点。在匠镇参加遴选的人不到百人。因为对于绝大多数普通人来说,100枚元气石是一笔巨款。

  最后时刻报名的孟青青、林薄和路小遗,拿到的是最后三个号码,自然就排在了队伍的最后。

  这是一次改变命运的契机,孟大强和梅金云都在外面等着。

  三人知道紧张没用,改变不了任何结果,但难免还是会紧张,连说话都不太利索了。灵门就在前方,跨过去就有可能改变命运。

  一个少年垂头丧气地往外走,又是一个花了100枚元气石却倒在过灵门这一关的人。

  “不要啊,我要修真,求求你们,我家里有钱,有很多钱,让我通过吧。”

  一个胖胖的少年被两个身穿黑袍的男子架着,拖着往外走。

  这是很邪门的一天,三人之前的少男少女,居然没有一个人能过关。

  三人目睹一个个失败的少男少女从面前离开,或者被拖走。

  “66号,孟青青!”终于,命运的审判来临了。青青的第一反应是回头,看见的是永远面带微笑和鼓励目光的路小遗。

  灵门就是一扇普通的门,门框上有一根不知用什么材料做成的柱子。正常情况下,柱子是透明的,上面有刻度。有人站过去,柱子内部就会缓缓升起绿色的液体。等液体停止上升时,对照柱子上面的刻度查看灵根发育度,超过60就算过关了。

  修真需要钱,也需要天赋。

  孟青青迈过灵门,闭上眼睛等待命运的裁决,“嘀嘀嘀”,三声清脆的提示音之后,孟青青已经瘫坐在门框下的垫子上。

  对着门的五步之外有把椅子,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坐在上面,看着因为激动而瘫坐在垫子上的孟青青,男子做了个手势,来了两个丫鬟把孟青青扶起来,往里面走。

  “我过了?”孟青青总算是回过神来了,丫鬟面无表情地回答道:“灵根发育度百分之六十九。”

  孙慕仙心情还算不错。千机门在修真界属中游,每年的遴选能选出一两个弟子来,就算是运气很不错了。作为门主,孙慕仙很清楚,遴选不过是个形式,挑选人才主要还是靠分布在各地的坐探的观察。遴选无非是给凡人一个看似公平的机会,实际上入选的概率极低。

  林薄站在垫子上的时候,腿都是软的。他死死地盯着柱子,绿色的液体缓缓上升,终于突破60的时候,他也站不住了,瘫坐在垫子上。

  孙慕仙暗暗为自己的好运喝彩,才68个人报名,就选出了两个灵根发育度超过百分之六十的孩子。这个67号,灵根发育度居然达到了百分之七十五。

  林薄顺利过了灵门,顿时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难以克制的快意令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正在缓缓走向灵门的路小遗,心里生出一个念头,遴选结束后,路小遗会怎么面对自己?想到这里,他的心情越发愉悦。

  就在孙慕仙认为这一次遴选的结果就是这样的时候,最后一个少年站在了垫子上。

  路小遗也很紧张,但站在垫子上的时候,他反倒豁达了。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冥冥之中早有注定。为青青和林薄高兴的同时,他闭上了眼睛。

  下一刻,“噗”的一声传来,听到动静后路小遗睁开眼睛,看见门框上的柱子好像坏了,绿色的液体正从顶部往外喷。

  在孙慕仙很淡定地端起茶杯,准备结束这一次遴选的时候,探灵柱的顶部突然被灵液冲开,灵液喷涌而出。这个现象只能说明一种结果,那就是,天生灵体出现了。

  路小遗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孙慕仙已经出现在他身边,抓住他的手臂,抬脚往门里踏了一步。腾云驾雾一般的感觉还没消失,他就出现在了一块平整的巨石前。

  巨石上有一个手印,林薄刚刚把手按上去就被孙慕仙伸手揪住后领,孙慕仙二话没说就把他拽开了,然后把还处在稀里糊涂中的路小遗的手按在了手印上。

  被拉开的林薄目瞪口呆地看着路小遗,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产生了难以遍遏制的嫉妒,暗想:这家伙,真的什么都比我强吗?

  一道红光顺着路小遗的手臂往上走,孙慕仙激动得浑身发抖。但是下一刻,他愣住了,盯着停在路小遗肩部的红光,围着路小遗转悠了好一阵,忍不住怒吼道:“怎么回事?这探元镜坏了吗?”

  天生灵体是最佳的修真属性,孙慕仙本以为千机门发扬光大的时刻就要到来了,迎面却泼来一盆冰水。元脉不通?天生灵体是十亿分之一的概率,元脉不通也是十亿分之一的概率。这两种概率集中在一个人的身上,老天爷真会玩。

  从惊喜到绝望,落差太大了,孙慕仙没法相信事情会这么巧。

  一个老妪从探元镜后面闪身而出,站在路小遗面前,伸手去摸他的身体刚摸了一下、老妪的手便如同被火烧到了一般弹开,她一屁股坐在地上,自言自语道:“怎么会这样?”

  孙慕仙急切地追问:“盲姑,他这是什么情况?”

  盲姑抬头,路小遗看见她的眼睛是往里塌陷的。

  盲姑面带惊骇,摇头尖叫:“神罚!这是神罚!快,看看他的屁股,上面是不是有个胎记!

  路小遗被这一连串的变化惊呆了,孙慕仙一挥手,路小遗屁股上的布变成了碎片,散落一地。他羞怒地伸手去遮挡,但是被孤慕仙抬手拍开了。

  “没错,左边确实有个脸记,看上去像颗珠子。”

  坐在地上的盲姑缓缓站起来,道:“那就没错了,这孩子太优秀了,神都嫉妒他。”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里的时候,站在一边的林薄欣喜若狂。

  从探元镜后面闪出孙绾绾戴着面纱的脸,她扶着盲姑往回走的时候,孙慕仙仰天叹息:“天不助我千机门啊!”

  神罚之体,元脉不通,意味着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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