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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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州易安郡的一处峡谷,此处四季如春、植被繁茂,在北州十分少见,导致这片峡谷在北州极为出名,还有个出名的原因便是这片峡谷属于神医秦白芷的居地,因此世人都将这峡谷称为药王谷。

   峡谷内靠近溪流边,被人工开凿出一片平地,平地上建有几间木屋,木屋门前有一个很大的院子,院子里放有多个架子,架子上的一排排筛子里铺满各种药材,远远便能闻见一股中药味。

   两个十七八岁的女子正在翻晒药材。

   “大丫姐,这个是什么呀?”女子随手拿起一个药材问道。

   “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再叫我大丫,主子给起了名字,叫我潋滟。”潋滟扶着额头,哭笑不得,这都纠正多少次了,碧水还是改不了口,“你也不叫二丫,你叫碧水。你说说,哪个大姑娘家家还叫大丫、二丫呢,还有,药材识别都给你讲多少遍了,硬记不进去。”

   “以前我们村就有叫大丫、二丫的大姑娘。”碧水吐了吐舌头,低声说。

   “八百年前的事你倒记得,这药材名字却记不得,等师公回来,看他怎么罚你。”旁边躺椅上睡着个女孩,穿着粉色绸子武衣,墨黑的长发被简单的梳了个马尾,发丝随风飞舞着散落在肩上,女孩拿着本书,似看未看,此时听到碧水、潋滟二人的对话,便打趣着。

   “主子,秦神医罚我,你得帮我。”碧水嘟嘴哀求道。

   莫宛好笑地看着她,“潋滟春光色正浓,碧水长青悠悠然。”当时给这两人取名时,便想着大丫能多一些色彩,因此给了潋滟二字;而二丫则需多一分娴静,便给了碧水。可名字倒是给了,性子却没有变,这碧水还是个长不大的。

   “哦,我如何要帮你?这样吧,我新配了一副药,你帮我试试?”莫宛看向碧水,眼神满是期待。她倒不是真的要碧水试药,只想着借机吓一吓这女子。

   “试药就算了吧,神医谷门口等了一波人,你找他们试去。”三人虽是主仆,但相处久了,碧水也知道莫宛的性子,她不会拿自己人下手的。

   “哦~又来了一拨人,可知是谁?”神医谷时不时会来些求医的人,秦白芷经常出门游历,莫宛便会给人诊治,一来锻炼她的医术,二来也能挣些诊金。现在莫宛的医术大有长进,用秦白芷的话说比她父亲秦毓好多了,莫宛想她应该算是很不错了吧。

   “不知道,不过看着穿着打扮,非富即贵。”碧水刚刚去偷偷瞧了眼,那些人还带了好些侍卫,各个凶神恶煞,一看就不是好欺负的。

   “那我们就在这等他们。”非富即贵?那就要看看到什么程度,若是普通人看到她在神医谷立的“前方有毒,请止步”的牌子,肯定便止步了。但若是勋贵之家,这些人长时间被人捧着,自觉能力强大,根本不会受一个牌子的影响。当然,莫宛立这个牌子的时候也就想吓吓人。

   莫宛悠悠然起身,虽然只有九岁,但隐隐已有绝色之姿。长时间生活在这片青山绿水中,将她的皮肤养得极好,透亮白润,有如琼玉。她回到房间,从梳妆台的匣子里拿出些工具,在脸上涂抹一番,不一会便成了一个极为普通的男孩模样。

   莫宛换了衣衫走了出来,流里流气地冲潋滟、碧水笑道,“两位美人姐姐,可需要在下帮忙啊?”虽然面容普通,但一双杏仁眼却水润光彩。

   “噗呲,哪里来的二流子。”潋滟睨了莫宛一眼,已是习惯自家主子有时候没个正行。

   几人正说得欢,门口响起一个沉稳的男声,“求见秦神医。”

   莫宛早就发现这些人靠近,这会儿门已经被一大批武者团团围住,虽说是求见,大有不见不行的架势。

   “阁下还真是好笑,嘴上说得求见,却派了这么多人将我房子围住,哪有求见之礼?”莫宛朗声说道。

   那人听罢一惊,听声音还是个小孩,竟然未出门便能感受到周围武者,可见功夫了得。不过据说秦神医是个老人,这小孩不知与秦神医是何关系。那人在心里略一思量,“在下失礼,还请童子帮忙通穿一声,我等求见秦神医。”

   “来者为何不先报姓名出处,我神医谷也不是阿猫阿狗都医治的。”这些人嘴上虽说着失礼,心可不这样想,莫宛甚是讨厌这种仗着自家势力目中无人的人,言语间也没客气,潋滟和碧水在旁边听了,都捂着嘴笑。

   “你,好个童子,你可知我们是谁?”那人听罢,觉得莫宛有心奚落他们,将他们和阿猫阿狗混为一谈,他丞相府可不是这样让人打趣的。

   “流月,不得无礼,咳咳咳。”一个清朗地男声响起,但话语却说得有气无力,中间还夹着咳嗽声。

   “是,公子。”自家公子如此说,流月便退到一旁,不再说话。

   “下人失礼,还请童子勿怪。在下京都沈清。”他们上门求人,应有求人之态,虽然丞相府势大,但这天下不是所有人都是驱势之人。

   京都沈清,莫宛想了想,京都姓沈的,沈丞相家的。小说中并未提到沈清这号人物,这沈清和沈丞相有何关系?

   “你和沈文是什么关系?”莫宛决定直接问。

   “你~”流月听到莫宛直呼沈丞相大名,正要怒斥,被自家公子阻止了,他有些委屈的看着公子,

   “沈文正是家父,在下是沈家四子沈清。”沈清也不恼,名字不就是让人叫的吗,虽然小童无礼,但这荒郊野外,没人教他礼仪,也就不知者不怪了。

   果然,女主的弟弟,没想到她穿越而来,剧情变成了这样,莫宛再次哀叹下自己的金手指没有一点用处。

   莫宛心思一转,既然是女主的弟弟还是得救的,“对嘛,这位公子的态度,做下人的要好好学学。”她先奚落番流月,随即正色道,“公子来得不巧,我师公出门远游去了,不过听公子声音,恐有肺疾,公子若相信在下,可进来让我瞧一瞧,不过房子小,公子带一人进来便好。”听那咳嗽声,隐约有轰鸣之声,想来是肺部有疾。

   “这~”那公子有些迟疑,听这小童的话,想来他便是神医的徒孙,看年纪如此之小,也不知道医术如何。

   “公子,既然神医不在,我们改天再来,这小童年纪如此小,哪会什么医术。”流月因着刚刚莫宛的奚落,此时说话也全然不避讳,并不压低声音,是以众人都能听到。

   “放屁,你懂什么,我们主子医术高明着呢。”碧水见有人看低自家主子,便立刻反驳道。

   “无妨,公子既然不相信在下,那便请回吧,只是公子病症似有加重的趋势,还请多保重。”既然人家不相信她,她也不能勉强,虽然有些可怜沈清年纪轻轻就患了这个病。

   沈清有些惊讶,这小童竟然知晓他有病重之势,要知道就连宫里的御医也是整治了好长时间才确定的,且已经给他下了最后判碟,他此次前来求医,也是报了最后一丝希望,与其等待不知晓什么时候归来的神医,倒不如让小童试一试。

   “如此,沈清请小童医治。”沈清由流月扶着下轿步行到小院里。

   他看到一个面容普通的小童和两名女子正坐在院里,走过去,对着小童抱拳道,“还请小童救治。”

   莫宛打量面前这个少年,少年长相俊逸,就是脸上有不自然的青黑之色,整个人十分消瘦,苍白的手紧紧拽住流月的手臂,能够看到青紫的血管,可见是用了力气靠着流月才能行走。

   “坐吧”,莫宛起身拿了个椅子给他。

   沈清也不拘束,就此坐下。

   “手伸出来,我给你看看。”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刚刚莫宛观望其面色、听其声音,约莫知晓他的病症,此时还需查探脉象,方能确定。

   沈清伸出手,由着莫宛把脉,他看着眼前这个小童,有着同龄人没有的成熟稳重,不由内心安定了许多。

   不一会儿,莫宛收回手,随即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打开来竟是一排银针。“火”,她冲着旁边的潋滟说道,潋滟回屋拿了个油灯,莫宛将银针在火上烤了烤,随即一针扎在沈清的手指上。

   手指尖上涌出一滴血,血色乌黑,果然如此,莫宛想着便道,“你是肺疾,因此才会咳嗽、且呼吸不畅,特别是在运动后感觉气息上不来。此前医治你的大夫一直给你用的温补之药,但就是如此,你的肺疾反倒不见得好,隐隐还有加重的趋势。近日可有咯血?”

   “有有的”,沈清没想到莫宛一瞧便能将病情说了出来,旁边的流月这才相信这个小童不是个简单的,果然有些本事,他冲着莫宛抱拳行礼道,“刚刚多有得罪,还请小童勿怪。”

   莫宛别眼看了看他,倒还是个有胸襟的,“无妨,我也不是小气的。”

   随即又对沈清说道,“我能治你这病,但需用虎狼之药,过程肯定难受,但你得坚持,怎么样?”先把难处讲明了,治不治在人家,不要到时候坚持不下去半途而废,浪费她的时间和力气。

   “真的,真的能治好?”沈清被这病症折磨了许多年,本以为无药可治,这会听莫宛说可以治,他难掩激动,在看到莫宛肯定的点点头后,他立刻便说,“童子尽管治,我能坚持。”

   “屋外那些人打发了吧,治疗需要些时日,你们俩住下可以,门外那些人我们可招呼不了。”莫宛指了指门口那些侍卫,在门口守着真碍眼。

   “流月,你让他们回城里等候吧。”沈清吩咐着流月,转身又问道,“敢问几位高姓?”

   “秦宛。”

   “潋滟。”

   “碧水。”

   “在下沈清,刚刚那位是我的侍从流月。”

   各自报了姓名,也算认识,毕竟后面还要相处一段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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