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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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虚伪的人,是你杀了我!”

   “杀人犯!残忍冷血。”

   “我已经忏悔了,没什么不放过我!”

   “阿姊,我好疼啊,帮我杀了他们好不好?”

   尖锐的,沙哑的,咆哮的,各种各样的指责,铺天盖地的像她涌来。

   一开始他们的脸是孟寿,然后是另外四个人,不断变化,扭曲,最后变成了无脸之人。

   林晚晚好像站在了悬崖边,往前一步就会坠入深渊。

   想往后退,却被重重的人影包围,他们愤怒的像火焰,他们的语言像冰刺。

   在一团熊熊燃烧的红色中,不断有蓝色的冰刺像她射来。

   “我没有,我没有杀人。”

   林晚晚冲着人影吼道。

   “他们不都是因你而死吗?”

   人影的声音雌雄难辨。

   “我是在惩罚恶人!”

   林晚晚捂住自己的耳朵,企图隔绝那些声音。

   “他们也有孩子父母,你有什么权利剥夺别人的生命。”

   语言像无情的尖刀,一刀又一刀像她捅来。

   不是的,不是的,你们说的不对。

   下坠,不断下坠。好像没有尽头的深渊。

   ……

   “回太子殿下,太子妃这应该是思虑过重导致的梦魇。”

   大夫松开诊脉的手,恭敬的向墨渊禀报。

   “如何解?”

   墨渊皱起了眉头。

   “臣可开复药房,以解发热之状,再辅以凝神静气之药,可解决此症。”

   “那就赶紧去弄吧。”

   墨渊揉了揉脸,自从娶了个老婆之后,工作时间就越来越少了,女人身上的事情真的又多又麻烦。

   更加坚定了自己不能多娶的想法。

   一个就够了,多了应付不来。

   “太子殿下,药好了,麻烦您让一让,我给太子妃喂药。”

   香草一熬好药就赶紧跑回来了,看到还坐在床边的墨渊一脸嫌弃。

   坐那里干嘛?又不能帮忙,竟会碍事。

   墨渊摸了摸鼻子,他这是被嫌弃了吗?

   吹凉勺里的药,香草往林晚晚嘴里喂去,可是林晚晚双唇紧闭,根本喂不进去。

   这可急死香草了。

   “咳,我来帮忙吧。”

   你能帮上什么忙?

   香草一脸疑惑,我喂不进去你就能喂进去了?

   墨渊重新走到床前,缓缓凑到林晚晚跟前。然后……

   举起了双手,一手放在上嘴唇,一手放在下嘴唇,硬生生掰开了林晚晚的嘴。

   香草:……

   “快喂!”

   “哦哦哦!”

   愣神的香草赶紧舀起一勺药吹凉,倒进了被掰开的嘴巴里。

   林晚晚正陷在无边无际的黑色风暴里,突然感觉一阵大力传来,整个下颚连嘴巴都生疼。

   然后一股苦意在舌尖蔓延,横冲直撞,一路来到了喉咙。

   “咳咳咳…”

   随着一阵惊天的咳嗽声,林晚晚睁开了眼睛。

   然后又看到了那张大脸。

   林晚晚:……

   怎么又是你。

   墨渊无视林晚晚怨念的目光,神态自若的松开了手。

   “你看,现在不是能喂下去了吗?”

   我谢谢你,因为有你,差点被呛死。

   香草没理墨渊,惊喜的看着林晚晚,别问林晚晚是怎么看出来惊喜的,问就是玄学。

   “小姐,你终于醒了,可吓死我了。”

   早上,那额头摸起来滚烫,她都害怕小姐直接被烧成傻子,毕竟本来脑袋就坏了。

   “我没事。”

   就是第一次害人,不太适应,心理关卡过不去而已。

   林晚晚理智上完完全全明白那些人都是恶人,不可饶恕。

   另一方面,感性上又不能接受自己随意玩弄生命,前世几十年的价值观也告诉她,坏人应该由法律制裁,而不是由个人去决定他们的生死。

   可是这个时代的法律,根本就不会去制裁那些人。

   那她就只能代劳了。

   手染鲜血也没关系,下地狱也没关系。

   只要恶人和她一起就好。

   喝下药后,感觉舒服多了,烧也退了下去。

   不过到底还是病着,林晚晚神色有点怏怏的。

   “咳,要不是我叫醒了你起来喝药,你现在还在烧着呢。”

   墨渊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之前和林晚晚闹僵,让他莫名有点在意,已经到了影响工作的地步了,那必须要解决这问题。

   “多谢殿下了。”

   林晚晚咬牙切齿的说道。

   您叫醒人的方式还真是特别啊。

   “不用谢。”

   林晚晚:给你脸了,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哦,对了,这个给你。”

   墨渊从怀里掏出厚厚的一叠纸张,递给了林晚晚。

   这么厚你是怎么藏的?古代人的衣服还真是神奇呢。

   “这是什……”

   林晚晚翻了翻,发现竟然是记录着孟寿等人罪名的证据。

   “随便让属下找的。”

   林晚晚昨天从监狱回来,当天晚上就发了高烧,显而易见跟此事有关。

   她那么正直善良的一个人,天天跑去救人,整治恶人难免有心理负担。

   林晚晚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心里荡开,像羽毛落在水面掀起的涟漪。

   很轻微,但缓缓往四周扩散,然后蔓延至整个湖面。

   这种被理解,被关怀的感觉,很奇妙,有点让人欲罢不能。

   “谢谢。”

   这一次是真心实意。

   “都说了不用谢。”

   墨渊有点不好意思,生平第一次在工作以外的地方花心思。

   好像感觉还不错。

   “你要是实在想谢我,就把上次的点心做一盘给我吧。免得你感觉亏负了我。”

   这已经是他的执念了,必须要吃个够,吃个饱,才能消解这种执念。

   林晚晚:并没有感觉亏负。

   不过,点心,什么点心?难道是舒芙蕾?

   哦,对,当初只给他吃了一口,看他没表示,还以为不喜欢吃呢。

   原来是不好意思张口啊。

   “殿下什么时候想吃,我随时可以给你做。”

   其实厨娘就会,这么简单的东西,一看就会,厨娘还说要回去做给她家小孙子吃呢。

   “行了,既然你已无大碍,那我先回去了。”

   堆了好多公务,得加班了。

   看着脚步轻快走出去的墨渊,林晚晚笑了笑,还蛮可爱的嘛。

   修养了一天的林晚晚实在躺不住了,不顾香草的劝阻下了床。

   搬出了之前逛街得来的家伙事儿。

   “哎?哪去了,我记得在这里的啊?”

   找了老半天,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小姐,你在找什么?”

   一旁站着的香草一脸疑惑的问道。

   “我之前上街时候买了几颗小苗,你知道在哪吗?”

   过了这么多天了,也不知道死没死,不会被当作垃圾扔掉了吧?

   香草想起来了。

   “哦,小姐你逛完街,安顿好元香儿之后,就不见了。

   我打理你买的那些东西时,看到有小苗,怕一直放着死掉,就给种起来了。”

   香草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自家小姐。

   以前的林晚晚也经常出去浪,有时带着香草,有时不带着,所以她对自家小姐时不时消失一段时间这件事,早就习惯了。

   而且这个丫头,异常心大,反正在西北小姐就是打遍天下无敌手,根本不用担心。

   “哇,干得漂亮。快带我去看看。”

   林晚晚恨不得给香草点无数个赞。

   这姑娘能处,办事是真利落。

   “哦。”

   香草面无表情的看着林晚晚,用歪头来表示疑惑:

   “那是什么名贵的花草吗?”

   小姐又开始鼓捣新玩意儿了。

   “那是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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